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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著名女作家赛珍珠(Pearl Sydenstricker Buck,1892-1973年)在81年的人生旅途中,有将近一半的岁月是在中国度过的。她在上海、镇江、宿州、南京等地都留下了活动的踪影。南京是赛珍珠人生旅途的一个重要驿站,在这里,她由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凡女性成长为举世闻名的作家,永远地铭刻在世人的记忆中。

一、 平凡的女性

赛珍珠,原名珀尔·西登斯特里克·布克,出生在美国弗吉尼亚州。父亲为在华长老会传教士。她出生刚4个月便被父母带到中国清江浦(今江苏淮阴),1894年,随父母移居镇江。先后在镇江市私立崇实女子中学(今镇江市第二中学)和上海读书。她在中国长大,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她因崇拜中国清末名妓赛金花而取名赛珍珠。17岁时,她回到美国,进入弗吉尼亚州伦道夫-梅康女子学院学习心理学,毕业后又返回中国。1917年春,她在镇江崇实女子中学教书时,与美国康奈尔大学教授约翰·布克(一译卜凯,John Lossing Buck,1890~1975年)缔结良缘。之后,他们在安徽宿县(今安徽宿州)工作了5年。1921年秋,他们迁居南京,住进了鼓楼附近平仓巷的一座单门独院的小洋楼中。赛珍珠夫妇的婚姻生活从一开始就并不幸福,不过这场婚姻还是维持了18年,而且绝大部分时间是在南京度过的。

当时赛珍珠的丈夫布克教授任金陵大学(今南京大学的前身)农学院教授,创办了农业经济系,教主讲农业经济学和农场管理学等课程。1929年,金陵大学农学院在美国农业部的资助下,由布克主持进行了全国农村经济调查,前后历时9载,共调查全国22省,168个地区,16786个田场,382560个家庭。由于布克等人的勤奋工作,使得当时金陵大学与国立东南大学(后来的中央大学,今东南大学)并列为中国现代农业教育和科研中心。布克用英文发表了几部经典之作,使康奈尔大学农业经济系举世闻名。其中的《中国土地利用》一书,就是在赛珍珠的鼓励支持下完成的。据英国学者谭如波先生研究:"1927年,美国农业部的贝克博士建议应在中国进行土地利用的研究。这是受到约翰·巴克(即布克)在南京授课经历的启发,还是自己想到的,就无从得知了。赛珍珠敦促丈夫承担这一他们已开始进行的研究,并将其扩展为更广泛的考察。赛珍珠的哥哥为此贡献出在当时是相当大数额的5000美元。她父亲同意写'人口'一章(但他在未完成前便过世了)。这样,约翰·巴克组织起到那时为止最重要而且深入和广泛的关于中国土地使用的考察。考察的结果于1937年成书出版,名为《中国土地利用》,共494页。……虽然此书以其丈夫的名字出版,但是书的第一章'中国农业'为赛珍珠所写。尽管是她建议进行这一考察并写了书的一部分,但她的名字只在书中的第一章关于《大地》一书的脚注中提到一次。"

就在布克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赛珍珠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凡女子。她除了相夫教子外,还在金陵大学外语系授课,同时又在国立东南大学外语系兼课。据当年曾与赛珍珠同在国立东南大学外语系授课的著名文学家梁实秋先生回忆:"民国十五年秋我应聘到东大授课,当时的外文系主任是张欣海先生,也是和我同时到校的,每于教员休息室闲坐等待摇铃上课时,辄见赛珍珠施施然来。她担任的课程是一年级英文。她和我们点点头,打个招呼,就在一边坐下,并不和我们谈话,而我们的热闹的闲谈也因为她的进来而中断。有一回我记得她离去时,张欣海把烟斗从嘴边拿下来,对着我和韩湘玫似笑非笑的指着她说:'That woman……'这是很不客气的一种称呼。究竟'这个女人'有什么足以令人对她失敬的地方,我不知道。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位好的教师。听说她的婚姻不大美满,和她丈夫不大和谐。她于一八九二年生,当时她大概是三十六岁的样子。我的印象,她是典型的美国中年妇人,肥壮结实,露在外面的一段胳臂相当粗圆,面团团而端庄。很多人对于赛珍珠这个名字不大能欣赏,就纯粹中国人的品味来说,未免有些俗气。赛字也许是她的本姓Sydenstricker的部分译音,那么也就怪不得她有这样不很雅的名字了。"

二、辉煌的起点

赛珍珠在中国度过少年时代,受到中国古典文化的教育。1914年,赛珍珠从美国马康女子学院毕业以后重返中国。由于她长期生活在中国,并且与丈夫布克一道在中国北方农村进行过调查考察,广泛地接触到了中国的下层民众,对中国了解颇深。她在金陵大学和国立东南大学教授外语课的同时,不甘平庸,选择了以反映中国社会生活的小说作为自己文学创作的方向。她从1922年开始文学创作生涯,一生创作的作品有85部之多,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以中国农村为题材的作品。正是在南京,她撰写出了她的处女作《放逐》(1923年出版)。1928年前后,她为纪念去世的母亲在南京写就了《异邦客》。不久,她又在南京创作出《东风·西风》。此后,她在南京完成了她的成名作--《大地》(《The Good Earth》,1931年出版),这部以三四十年代中国农村为题材的小说给世界人民尤其是美国人民留下了深刻而又难忘的印象,成为1931年和1932年全美最畅销的书,并被60多个国家翻译出版,是被翻译最多的文学作品之一。许多美国人说:"认识和了解中国,是从读《大地》开始的。"此后,她在南京又创作出《儿子们》(《Sons》,1932年出版)等多部重要作品,从而奠定了她在世界文学史上的不朽地位。1932年,她获得美国普利策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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