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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市赛珍珠研究会 >>来稿交流 >> 来稿选登 >> 王莹与赛珍珠的跨国情

抗日战争时期,有一位杰出的女性,以非凡的表演才能献身于神圣的抗战事业。她曾应美国总统罗斯福之邀,进入白宫大厅演唱抗日歌曲,演出独幕话剧《放下你的鞭子》。她的成功表演赢得美国政要名流一次次热烈的掌声,也震动了全美国。她就是曾被大画家徐悲鸿誉为“中华女杰”的一代明星王莹。王莹身世凄苦,一生经历具有传奇色彩,她与美国女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赛珍珠的情谊保持了多年,且也具有传奇色彩。但由于种种历史上的原因却鲜为人知……

(一)

1913年3月8日,王莹降生在安徽芜湖。她原姓喻,父亲喻友仁在南京任英商亚细亚洋行稽查,十天半月都不回家一趟,母亲王氏曾做过中学教师。王莹原名喻志华,后改从母姓,名为王克勤。芜湖物产丰饶,民风淳朴,还是民歌之乡,王莹的母亲又是音乐教员,给了她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她幼时就有唱歌的天赋。不幸的是,她8岁那年母亲病故,后母是个刁蛮凶悍的女人,把她送到远离芜湖的基督教会办的女学堂学习。她学习刻苦,读书勤奋,几年后高小毕业,考入芜湖女子师范。万没想到,后母竟将王莹卖给南京城南糖坊廊薛姓商家做童养媳。在薛家,王莹受尽了虐待与折磨,天天早起晚睡,倒尿壶、倒马桶,不是挨打就是挨骂,连两个愚笨如白痴的少爷和小姐都拿她当奴仆使唤,常欺侮她。15岁的大少爷色胆包天,一天竟然动手调戏她。王莹拼命反抗,将大少爷推个四脚朝天。女主人大怒,抓起一把木尺就追打王莹。王莹逃到后宅院,撞开门,门下就是秦淮河的凝碧河水,她咬牙纵身跳入河里。女主人担心出人命,叫唤起来。一名船夫跳入水里将王莹救起。这时,河两岸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位金发碧眼的洋女子,她就是当时正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执教的美国教师赛珍珠。赛珍珠十分同情王莹的遭遇,上前好言安慰,并拉住王莹红肿的手说:今后如遇上什么困难可以上宁海路1号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找她,她一定相助。自这次冲突后,薛家上下才多少有点收敛,但仍不给王莹好脸看。她穿的是破衣烂鞋,吃的是冷菜剩饭。为了摆脱苦难,王莹想冒险出逃,去汉口投奔在修德女校担任校长的舅母王世懿。可是,在南京举目无亲、身无分文的女孩子,如何出走?想来想去,王莹打算向赛珍珠求助。于是,她写了一封短信,托人送往赛珍珠处。两天后,赛珍珠帮王莹买好了到汉口的船票,还送给她十元大洋和一些衣物,帮助王莹结束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生活。在汉口,舅母王世懿对身世凄惨的外甥女很关心,留王莹住在自己家里,并抽空为她补课,还问她愿不愿意进修德女中读书。该女中为罗马天主教会所办,校规很严,气氛沉闷,天天得做祈祷。几位来自意大利的女教师(均为修女出身)和牧师歧视中国女学生,动不动就恶言厉色地训斥。王莹不想上这样的学校。一个多月后,王莹在舅母的帮助下到了长沙,就读于岳麓山下的湘雅医院护士学校。该校开明、活跃,文艺活动兴盛,使王莹的歌唱表演天赋得以展示,她很快成为校园文艺演出中的主角。1927年初,北伐军开进长沙。十几万市民、学生、工人涌上街头欢迎。王莹也在人群中踮起脚尖观看北伐军。她看到北伐第八军的仪仗军乐队鼓乐齐鸣,气势雄壮,看到在军政治部搞宣传的同乡前辈作家钱杏邨(阿英)也骑着马行走在队列中。王莹对钱杏邨挺崇拜。在长沙,两人终于有机会见了面,作了畅谈,谈人生,讲理想,论艺术,评时局。钱杏邨成为王莹人生旅途的重要引路人。

两年后,王莹去了大上海,开始了新的生活。

(二)

1934年10月,赛珍珠告别了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古都南京,拎着两只皮箱在下关登上待发的火车,站台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赛珍珠和赶来为她送行的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同事握手拥抱亲吻,她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她用南京话大声道:我还会回中国看望你们的,我会记住你们的!”

赛珍珠原名珀尔•赛登斯特里克•布什,父亲是在华的美国长老会牧师,在镇江布道多年。赛珍珠6岁就来到中国,在中国共生活37年之久,是个“中国通”,仅在南京就生活了15年。她曾在金陵协和神学院和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今南师大)执教,1926年与金陵大学农学系美籍教授卜凯结婚。她于30年代初创作长篇小说《大地》,以皖江农民生活为主题,以凝重洗练而生动的笔触描写出善良诚实的农民们的悲惨命运。这部小说出版后获得极大成功,多次再版,并被译成法、德、意等国文字出版,享誉世界。在与丈夫离婚后,她更倾心于文学创作。在行将离开中国之际,赛珍珠还牵挂着近十年前她曾施以援手的美丽少女王莹。此时王莹已成为沪上著名女影星、歌星,十分走红。

赛珍珠对此颇感欣慰。她给王莹寄了封信,打算到上海后就设法去找王莹,见上一面,共叙别后思念之情。此时的王莹正在常熟虞山下一乡村参加拍摄影片《风云侠女》,没有收到赛珍珠寄往上海明星影业公司的信。赛珍珠到了上海,去美国领事馆办好一切手续,而后就去徐家汇明星影业公司找王莹,当被告知她正在常熟拍电影,赛珍珠担心误了远洋轮船的班期,只好留下一短信,怅然离去……王莹随同影片摄制组返回上海后才读到赛珍珠留下的信,百感交集,心生愧疚。其实,她一直惦记着善良真诚的赛珍珠,钦佩这位美国女作家的杰出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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